白酒

【政苏／忘川】政苏风华录25

还记得最开始的几章扶苏表白（认可）吗，终于在这一章，嬴政给了回复（认可）与扶苏。

    “长进很大嘛，已经可以完全掌控三世镜了吗？”

　　鬼王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桃源居！而结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！

　　使君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，随时准备战斗。

　　“呵，不必紧张，小家伙。我之所以能进入忘川，只因我的分身毫无攻击性。”

　　鬼王对使君的反应嗤之以鼻，不屑地解释道。

　　“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忘川！”

　　使君声音铿锵有力，眼睛直直盯着鬼王。鬼王接触到那目光，竟然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。

　　“呵呵……你理应知晓一切了，却还如此执迷不悟吗？”

　　鬼王似乎有些挫败，语气里夹杂着愤怒，似乎还有一丝悲伤。

　　“不，并非是我执迷不悟，而是你，胆小如鼠！”

　　使君厉声喝斥，充沛的灵力在他的体内运转。

　　“你难道忘记了你的兄长吗！还有你的妹妹——他们为何消逝，都是因为那些脆弱的人类！”

　　鬼王的气势在听到使君这一番话后荡然无存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，控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。

　　“为什么！玄！为什么！”

　　为什么知道一切的你还要维护那些人类？鬼王歇斯底里质问着使君。

　　使君闭了闭眼，脑中闪过数千年前大战的一幕幕——奄奄一息的名士们，疯狂逆流的九泉，怀里醒不来的妹妹和以身赴九泉的兄长——以及没能拉住他的鬼之王。

　　使君再睁眼时，眼睛是湿润的，他盯着鬼王，用着早已下定决心的语气回应他：

　　“你以为，逃避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？回去跟你的收藏品高谈阔论去吧，恕不远送！”

　　使君转过身，鬼王的幻影消散，同时，三世镜闪过一阵光芒。

　　“主人，你在跟谁说话？”

　　麒麟端着热茶进来，只见使君一人站在书房中央。

　　“没事，我自言自语。”

　　使君低头敷衍了过去，没有让麒麟看到他脸上的泪。

　　鬼王的行动仿佛停滞了一般，倒是使君不断地穿梭于九泉之井与忘川，带回来的名士们极速增加。

　　“最近来的名士真多啊。”

　　“是了，老朽住这里五百多年了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名士。”

　　“这忘川会不会住不下呀。”

　　使君听着忘川居民的八卦，有些头痛。说到住不下，刘彻那家伙最近征幽的热情越来越越热烈。使君都不得不避着他走，甚至求助于卫青，提前跑路。

　　不过，这一次，使君却没有避让，反而和刘彻仔细确认了他的军队状态。

　　“征幽之事且缓议，最近忘川事多，不知鬼王如何行动，若是忘川有危，还是先守为上。”

　　刘彻听了十分气愤，大声责怪使君墨守成规。使君只是笑笑，不再多言。

　　“就拜托汉武陛下了。”

　　刘彻一拳打到空气上，对油盐不进的使君彻底失望了。

　　正气着，刘彻脑袋灵光一现！最近扶苏那小子和使君走这么近，不会因为扶苏也和据儿一样是个和平爱好者吧。

　　刘彻突然发现了盲点，起身告辞。要想突破使君，还是得先突破扶苏这障碍。

　　“他有没有听进去啊。”

　　小麒麟摊手摇摇头，一阵头痛。

　　“无妨，现今汉武帝毕竟有霍卫二将在旁，定能临危不乱。”

　　始皇帝的府邸久违地来了客人。扶苏不得不亲自给刘彻上茶了。

　　“有何事？”

　　扶苏还想调侃一句稀客，没等说出口，嬴政就抢先了。嬴政对刘彻可没那么客气，他们都认识两千年了。

　　“朕其实是来找大公子的。”

　　“不行。”

　　“朕还没说呢。”

　　“不行。”

　　眼见嬴政就要送客，刘彻也顾不得摆架子搞客套，直接问了扶苏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。

　　“如果外有蛮夷虎视眈眈，当何如？”

　　扶苏愣了一下，认真思考了片刻。笑眯眯道：

　　“如果经济跟得上，那就把他们打服！如果经济不行，那只能修长城了，学他们打游击。匈奴人是很狡猾，但是咱们也可以抢他的羊。他们总会坐不住的，到时候就一举全歼！”

　　这回换成刘彻呆了。嬴政侧目刘彻，冷哼，心里骂道：这曾孙子辈搞什么鬼。

　　“你满意了？不送。”

　　嬴政拉着扶苏就要向里间走，刘彻急忙回神叫住二人。

　　“这么说，公子不是讲和一派。”

　　扶苏闻言，爽朗大笑，后，对刘彻道：

　　“我是啊，不过——和平只在秦弩的射程之内。”

　　刘彻终于正面了解扶苏和刘据哪里不同了。扶苏身上与生俱来的血性被历史的尘埃掩盖，有朝一日，拂去尘埃之时，便会显露。

　　“公子，不瞒你说，征幽之事……”

　　“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
　　嬴政终于不耐烦了，直接把刘彻推出了门外，迅速回到院内拴上门。

　　“始皇帝！你怎么不讲理！”

　　刘彻恼火地使劲拍了拍门，吓得树上的麻雀们纷纷飞离树枝。

　　“他怎么回事，绕了一大圈就是想征幽？”

　　扶苏疑惑地听着刘彻在门外叫喊。

　　“不必理他。”

　　见嬴政脸都黑了，扶苏也摊摊手，没有再继续话题。

　　“你也不准跟他去。”

　　“当然不会。”

　　就算是想去，也没这个时间。扶苏心里补充道。嬴政点点头，并没注意到扶苏的小心思。而刘彻，在百般叫门不应后，只好悻悻离开。

　　“有句话说的好，‘今朝有酒今朝醉’！来，干了！”

　　储君们聚在一处，扶苏兴致高昂，已饮了十几杯。

　　“你想喝完这顿就戒酒吗？”

　　刘据头痛地看着喝空的酒坛子们，吐槽扶苏。

　　“诶？戒了也不错，反正现在饮料很多，也好喝还不醉。”

　　真想打开你的脑子，看看脑回路是怎么连接的。

　　刘据暗自腹诽。但是扶苏的言论却得到了萧统的支持。

　　“孤以为可以。不如下次聚，就只喝饮料。”

　　酆都的阎罗殿，一如既往地昏暗。

　　阎君一席白衣，坐在王位上。她刚刚从天上回来，黑白无常就汇报了所有关于忘川的情报。阎君不发一言听完，便叫他们继续监视。待黑白无常走后，殿中空留阎君一人。

　　“竟然做到如此，真是阻止不了吗。”

　　阎君无可奈何的声音中充斥着无尽的哀怨，不如往日的威严。

　　“既如此，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了。”

　　瞬间，阎君便恢复了威仪的姿态，眼神坚毅。

　　现在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黎明，安静的诡异。

　　“今夜的月好圆，我要回去和父王一起赏月！”

　　大家喝的正酣，扶苏见状起身便要告辞。喝了那么多酒，却像个没事人一样，脸都不红，口齿清晰。

　　“你这个……什么词来着‘父控’？”

　　刘据的心情很复杂，不知对扶苏的表现是羡慕还是厌恶——总之令他很不适。

　　“没办法，谁让我爱他呢。就算是把命交给他都行。”

　　“我想他不乐意要你的命。”

　　刘据皱眉饮尽一杯，他很不喜欢扶苏这样说话。明明给千年帝制的储君们开了一个极坏的头儿，却把这种愚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。

　　不反抗就是你最大的错误。

　　刘据在心里狠狠批评着，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来。因为恰是毫无反抗，偏偏证明了嬴政在他心中不可取代的地位。

　　“没错，在知道这点后，我一直在好好惜命。”

　　人都死了，还有什么“惜命”？刘据喝酒，刘据不懂。

　　扶苏已经离开了，刘据也不再多想，和剩下的储君聊了起来。

　　“造反不能学李承乾，太傻了。还没动就被李世民摁住了，这样……”

　　刘据话讲了一半，突然意识到，生前没成功清君侧的自己也是个大冤种！他顿了一下，继续谈起造反经验……

　　嬴政宅

　　扶苏悄悄推开书房的门，见嬴政正坐在窗边看着月亮，听到开门声便看向了他。

　　“过来吧。”

　　嬴政没有动，只是吩咐扶苏过去。扶苏也没应诺，便直接坐到了嬴政的身边。

　　“朕统一七国后，想看看先君们期望的，月光照在秦人的窗上是什么样子。”

　　嬴政又看向月亮，开始讲起了往事。扶苏一语不发地看着父皇，认真听着。

　　“于是朕便换了衣服，只带了四个郎出去夜游……”

　　嬴政没有再说下去，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，扶苏接话道：

　　“是巡游到兰池那次，遇到了强盗吗？”

　　嬴政点头，不再盯着月亮，而是看着扶苏。

　　“苏儿，那时候，朕很生气。朕凝天下为一国，终于让百姓朝有食，暮有所。这些人竟然敢违逆朕，违逆秦律，要让这天下大乱。”

　　“所以，父皇采纳了李斯的焚书策议？”

　　扶苏说出自己的猜测。当时他不在咸阳，自灭楚之后，嬴政便放任他在各地考察，委派任务，定时还朝。所以扶苏并不清楚下《挟书律》的前因后果。

　　“并非这一件事，而是这次刺杀让朕下定了决心。”

　　“分封郡县之争吗……”

　　扶苏轻声喃喃，嬴政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，肯定了他的说法。

　　“可是父皇，儿臣还是以为，天下黔首，想要的是生活，而不是生存。”

　　“韩非子的老黄二章说得对，但也有些不对。这天下的秦人，也要看日生月落，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。他们要为了这个国家劳作，也是为了自己劳作。”

　　扶苏抬头看着月亮，诉说着心中的想法。嬴政陪他一同望月，轻声道：

　　“朕明白，你是对的，扶苏。”